别以为她不知道,这些人心里总想着她从前当瘦马的日子,她如今便是要让他们都知道,她给谁荣耀谁便荣耀。
当天夜里,前院就传来消息,说二房的主母得了急症,一病不起了。
香君的老师急匆匆来找她,告诉香君,主母根本不是病了,而是中了毒,那毒是老爷下的。
香君安慰了老师一番,便让老师藏进了屏风后。
没一会儿,许二爷就来求见。
许二爷想做官呢,昨日就求到香君这里来,想用老师的面子,求个知县当一当。香君暗示了一番,她对二房有好脸只因为有老师在,不然以她与二房主母的深仇大恨,早就收拾他们了。
没想到第二天,二房的主母就病了,大夫断言她活不过一个月。
许二爷便立刻找来,向贵妃娘娘表忠心,说:“娘娘放心,等那贱妇一死,我马上便让听晚做我的正妻,我与听晚的感情贵妃是知道的,我以后定会一心一意待她。”
这男人实在是复杂。
说许二爷是个坏人吧,他除了老师之外,也没有别的妾室,这么多年,香君看在眼里,他对老师也算得上柔情蜜意,什么好东西都往老师的屋里搬,也实在不是什么好色之徒。
但说他不是坏人,对发妻却又能如此狠心,又时不时要拿一两首老师写的诗装作是自己的。
也许,他只是个利己的小人吧。
“许二爷放心,我老师的才华,做一个县令夫人,还是绰绰有余的。”
等到许二爷走了,老师才失魂落魄地走出来。
老师的性子和香君不同,她虽高傲,却又极讲规矩,是真的高洁之人,她这样一个人,因为家族覆灭,落入尘埃,已经是不幸,后半生,因着对爱情的幻想,才能平静幸福地甘心当一个妾室。
所以香君也不想戳破她的幻想。
“老师,凡事不必想得那么明白,许二爷做的事情,和他对你的好是两码事,一码归一码。”
“如今你也是大了,会哄我了。”老师神色悲哀,“从前,他说爱我,说不能让我当正室,是因着已经有了发妻,一面是义,一面是情,他知道委屈了我,所以从此之后只有我一个女人。可原来,是给的好处不够多,如今,区区一个县令的位置,就能让他弃了多年的夫妻情意……”
老师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,香君也决定实话实说。
“区区县令?老师,你怕是不明白,一个县令已经能掌管许多人的生死了,三年清知县,十万雪花银,权力的滋味,可比情爱美好多了。”
你说,我们还会相遇么
虞氏一愣,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香君。
“老师想要真正的爱,首先要有底气,以老师的诗才,想要活得有底气一些,又有何难?与其担心有一日你的夫君会抛弃你,不如自己立住,让他永远舍不得抛弃你。男子只有尊重一个女子,才会有爱,只靠着男人的宠,到头来,不过是玩物。”
虞氏若有所思,却没有说话。
香君知道,人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猛地改变,安慰道:“老师,你还有我呢,我就是你的底气,以后你无论是想就这么安乐的过自己的日子,还是想要去争一争,都是有底气的。别怕了。”
到了苏州之后,日日都有拜帖送来。
即便是江宁的事情早就传到了苏州,这群人也没有害怕,反而有不少人想要趁机攀上贵妃。
因为若是江宁的张家倒了,那太湖的珍珠生意,不就空了出来,有人可以做了么?
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是这样,一人倒下,另一人才能吃饱。
不断地有人要给贵妃娘娘举办宴会,在众多的请帖中,香君看到了顾家的帖子。
“就去这一家吧。”
江南的顾家实在是神秘,人人都知道,顾家是太后的娘家,但是却也没一个人做官。
但靠着太后的庇佑,在江南也是无人敢惹的。
顾家这次办的是“神鸟宴”,说是贵妃来苏州的那日,有人在湖边发现了一只“五色鸟”,顾家便将这只鸟买了下来,当做祥瑞进献给贵妃。
香君觉得,这顾家的确是有底蕴,比许家强多了。
宴会上,众人看那“神鸟”,都夸是凤凰下凡,可见贵妃是有上天眷顾的。香君听得开心极了,忍不住多喝了几杯,被梦梅扶到后面的厢房先歇息。
卫知也自然不能进娘娘的房间,便守在外面,等娘娘醒酒。
等卫知也一出去,香君就立刻睁开了眼,坐了起来,然后带着梦梅,打开暗门走到了一个暗室里,那里顾亭雪已经带着一个穿着白衣的年轻人等在那里了。
香君有些惊讶,说是今日顾亭雪要带顾家的家主见她,但是她没想到,顾家的家主竟然这么年轻。
白衣公子起身,向香君跪拜道:“草民顾予安,拜见贵妃娘娘,贵妃娘娘千岁金安。”
“起来吧。”
顾予安起身,却还是低着头,很是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