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可能是电梯故障。门可以打开、关上,但电梯不动。”他说。
&esp;&esp;我把目光放到那扇门,以及门上与蝗虫脑袋吻合的凸起上面,然后扶着电梯墙缓缓站起来。
&esp;&esp;“我们被困住了。”我木然说道,“这门撑不住的。”
&esp;&esp;“这门是铁的。”萨姆安抚说道,“能撑好一会儿呢。”
&esp;&esp;“可我们怎么办?”我痛恨自己声音中的无措和茫然,但我四下打量狭小、密闭的电梯空间时,除了无措和茫然之外别无他感,“这里还有别的出路吗?”
&esp;&esp;萨姆抬起头看看上方,然后摇头。“没有工具,我们就只有这道门。”他看了一眼门,再看了一眼我。
&esp;&esp;我舔了舔嘴唇,然后在电梯又一次剧烈震动的时候靠在了身后的厢壁上。
&esp;&esp;我的大脑毫无帮助地提供了以前培训时学习的“电梯遇险须知”——万一电梯失去控制垂直下落,应该把背部和头部紧紧靠在墙上,最好能抓着什么东西固定自己。“手扶轿壁,双腿保持弯曲”之类的屁话还曾出现在我们的安全考试试卷上。公司当初安排这些培训的时候,肯定没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回忆起这些知识……
&esp;&esp;“萨姆!”我很高兴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了,“我有个主意。”
&esp;&esp;萨姆立刻扭头看向我,“是吗?”他声调平稳地问道,但眼睛亮了起来,“什么主意?”
&esp;&esp;电梯又震了一下。我抓住身后电梯墙上的扶手,直视萨姆的双眼。
&esp;&esp;“你可能会认为我疯掉了。”我说道。
&esp;&esp;萨姆打了个手势,“别卖关子,说出来就好。我保证不认为你疯掉了。”
&esp;&esp;“事到如今,承认我们都有些疯掉了也不是什么难事。”我说着,然后在萨姆催促的目光和不断持续的震动中说道:“你看过《生化危机》吗?电影,第一部。”
&esp;&esp;“看——过。”萨姆拉长了声音,不确定地回答。
&esp;&esp;我继续说下去:“开头有一个电梯场景,红后让电梯掉下去了。”
&esp;&esp;“哦……哦!”萨姆张大了嘴,然后似乎想起来,在到处都是虫子的世界里张着嘴巴可不是什么安全的事情,于是他又把嘴闭上了。
&esp;&esp;但萨姆的眉头专注地紧蹙起来,注视着我的目光安静而又犀利。
&esp;&esp;“就这么干吧。”萨姆一锤定音。
&esp;&esp;我点点头,然后看了眼门上的凸起。最中间的门缝已经张开了一点,仿佛电梯门正处于阵痛当中,即将临盆。只不过生出来的只会是丑陋的虫子。
&esp;&esp;“数到三,一起跳?”
&esp;&esp;萨姆郑重点头。
&esp;&esp;“一、二、三!”
&esp;&esp;我和萨姆一起跳起来,然后重重地落下去。电梯颤了颤,随即在蝗虫的又一次重击下剧烈抖动。
&esp;&esp;“跟它一起。”萨姆简短地说,我立刻领会他的意思,一起紧盯着电梯门。
&esp;&esp;“咚!”的一声,我们错过了一次机会。
&esp;&esp;萨姆抬起一只手稳住我,大声说:“稍等、稍等,跳!”
&esp;&esp;我们一起跳了起来,落地的时刻几乎和蝗虫一头撞在电梯门上的时刻分毫不差。电梯剧烈晃动的程度几乎像是变成了蹦蹦床。
&esp;&esp;我听到头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。
&esp;&esp;“跳!”萨姆的声音紧紧拉扯着我的神经。
&esp;&esp;我再次曲起酸痛不已的双腿,然后用尽力气带着自己的体重向下坠。如果说还有任何时刻我会希望自己胖一点的话,那就是现在了。
&esp;&esp;“跳!”
&esp;&esp;我们不断起跳,不断晃动电梯。门缝中央的裂缝却也越来越大。有几次,蝗虫头顶的触须都伸了进来。我和萨姆不得不紧紧靠着电梯墙。
&esp;&esp;“跳!”
&esp;&esp;这一次落地的时候,电梯猛地向一侧倾斜下去。
&esp;&esp;然而,我胜利的欢呼还没结束,蝗虫的半个头就挤了进来,吓得我那一声欢呼转为了尖叫,同时发了疯一样使劲跺脚。
&esp;&esp;但萨姆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。他在我耳边不断说着“稳住”,“别急”,直到蝗虫的半个脑袋连带那只邪恶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