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带些烦躁地说,“瞧瞧她如鱼得水的样子吧,保不齐来年咱们连口汤都喝不上!”
万事开头难,一顺则百顺,她江明月如今势头正盛,若不出手阻拦,来年会更上一层,就更不是对手了。
冯欢最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带跑偏,一时被高盛说出火气,本想习惯性接话,可余光瞥见自家姐夫黑着的脸,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。
他挠挠头,憋得浑身发痒,没奈何,抓过茶杯来就灌。
“空发牢骚没用,”唐当家对高盛道,见他似有不服,当即又补了句要命的话,“不然你去啊。”
又没人拦着,你若真那么忍不得,只管冲出去杀人好了,岸边有的是船,划到明园才几个钱儿?
总这么义愤填膺的,自己却屁股都不动一下,不就是想挑拨冯欢那没脑子的冲锋陷阵么!
高盛张了张嘴,把自己憋得通红,最终还是愤愤地哼了声。
把姓江的弄死,我也跟着伏诛?那图什么!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!
不行,我走到今天不容易,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……
高盛等人如何烦恼暂且不提,如今明月真是春风得意,她从没感觉这么好过。
跟官府做买卖当真省心省力,上面有人罩着,不用担心收不回本钱来,也不必再费心费力的找买家,货一交,立刻就散出去,没有后顾之忧……顺利得像极了人坐在家里,银子乖乖的飞到了她的荷包里。
因与官府做买卖的名声,所有人都开始对她笑脸相迎,出门在外谁不客客气气称呼一声江老板,到哪里不是座上宾?
就连一直对她若即若离的卖茶的钱太太,这段时间也时常登门,想邀请她入股茶园呢。
但明月不懂茶叶,生怕给人坑了,便婉拒了。
至于什么人手短缺,就更不用担心了。
人的名,树的影,名头打出去之后,多有人争相来投,就连最头疼的护院人选亦人满为患。明月让梁鱼等人挑人品和武艺都过硬的选二十个,仔细操练一番后,分配到各处,以老带新,连明园内外也加了四个。
织坊、染坊、农庄那边更是接连不断,日日有人前来询问能不能也到这里来做工。
大家都早听说了,这边的东家要求虽然严格些,但为人厚道,从不玩虚的,月钱从不随意克扣不说,干的好了额外有奖励,逢年过节还给发东西,真是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活计。
若问真假,那还用问吗?看看那些胖了一圈的工匠们就知道了!
原本城外织坊就往大了建,额外空出几间以备不时之需,保守估计可供给六七百人同时开工,几个月下来,竟也快要填满了。
日间开工时,咔嚓嚓机杼声不绝于耳,真真儿的声势浩大。
至于房产,明月也在张六郎的张罗下陆陆续续购入了若干住宅和商铺。有的预备仔细修整后自住,有的则转手租出去。有这些固定产业打底,纵然她来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,每个月也稳稳当当有租子可收,不怕坐吃山空。
跟着明月干了几年,七娘和春枝等人手中亦颇有余钱,她们无有家眷,更无甚烧银子的爱好,也不知该如何打理私产,便都埋头挨着明月的产业也买了一些。
这些年风风雨雨一起闯过来,早就习惯了聚在一处,还是挨着安心。
一年下来,明月几乎掌握了杭州近四成的丝绸吞吐量,又包了若干山,吸引了各行各业许多人来。如今以老染坊为中心,四周渐渐兴建起许多食肆、茶馆,乃至车马行、客栈、药店等,时时有大小商队停靠,常住人口直逼一千五百人,俨然似座小小城镇。
短短几年工夫,明月的商业版图便疯狂扩张,大街小巷无人不知、无人不晓,人称明半t城。
眼下她自然没有半城之资,但她还这样年轻,只要能保持这个势头发展下去,来日“半城”定然名副其实!
如此种种,年底进京时,明月加重了给武阳郡主的礼。
她借武阳郡主之势发家一事并未大肆宣扬,京师远在天边,按道理说,武阳郡主不会知晓。但明月谨慎惯了,觉得对方既然会找自己做事,未必没有其他眼线,倘或此事辗转传入武阳郡主耳中……只怕会横生枝节,倒不如自己主动进献。
几年节礼送下来,明月几无可送,数次绞尽脑汁未果,索性在去年的基础上多加了三万两银票。
武阳郡主身份尊贵,又备受皇恩,想必什么好东西都看腻了,还是直接给银子吧!
银票轻薄,外人看不出,但明月自己不放心,就在进京的随行人员名单中加上了吴冰夫妻。
今年各处人手充足,吴冰夫妻年中就被调到明园了。
苏小郎和二碗都是正直人,固然可以为明月不顾性命,但……明月偶尔也需要几个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时出手的狠辣人物。
吴冰夫妻正合适。
进京后,常夫人和童琪英都夸她容光焕发、神采飞扬,就连武阳郡主也多瞧两眼,可见是红气养人。
好消息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