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祁上位后,改年号为宣明,甘维升任为弘文馆大学士,安乐公主?入宫后,又被委派为其老师,定期入千灯宫为其授课。
但宫中传闻,安乐公主?生性活泼,不爱读书,总是耍性子赖床不起,太后与皇帝也惯是骄纵,因此?甘维这?所谓地公主?师父一职,也不过是一个闲差。
再后来,便是他因卖官入狱,畏罪自裁——这?自然只是对外?的说辞。
那二百银珠卖的是假的庄生晓梦,而甘维真正的死因,是那块有毒的酥饼,和自己。
唐拂衣一手托着脑袋,中指和无名指并在一起,轻敲桌面?。
假药一事?,似乎也只是苏道安在庄生晓梦一案结案后依据线索做出的合理推断。
彼时自己并无怀疑,可若是甘维入狱的时间与江清流死亡的时间差不多……
同僚。
低调。
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,她不得不重新思量此?事?——
甘维入狱的真正原因是什?么?
这?二百银珠卖的又是否真的只是假药这?么简单?
此?事?当年草草了?结,到底是因为真相确实简单到无甚可查,还是萧祁本人出于掩盖抑或是隐藏某些秘密而进行的授意?
以及……
甘维当时在狱中所表现出的那些异常地言行,先前一直被自己简单的归咎于精神失常,如今却也要拿出来,再仔细斟酌。
“冷嘉良。”唐拂衣撑着脑袋看着窗外?空中的流云有些出神地喊了?一声。
“诶,在呢。”
冷嘉良正夹了?一块红烧肉,听到唐拂衣喊他,一面?答一面?将筷子往嘴巴里塞。
“你先前说,甘维入狱之后,经受过三次刑责,两次都是你手下的同一名狱卒地例行责打,还有一次是皇上身边的那位近卫?”
“是啊。”冷嘉良嚼着肉有些口齿不清,“就是那个叫魏影的。”
“是提审么?”唐拂衣问。
“这?我可不知道。”冷嘉良答,“反正是在刑房,应该是吧。”
“皇上会亲临黑狱的刑房么?”唐拂衣又问。
“不会吧,那种脏了?吧唧的地方。”冷嘉良微微抬头想了?想,“我印象里似乎是没有过,被关?来这?地方的人本来也都呆不长?,魏大人来得其实也不多……嘶,这?么说来,他亲自提审甘维其实也挺奇怪的,毕竟也就是卖个官罢了?,证据确凿他自己也供认不讳,这?还有什?么好审的,打几顿判了?不就行了??”
“……”唐拂衣再度陷入沉默。
冷嘉良的话糙,理却不糙。
若仅仅是买官,何须劳动魏影亲自提审?
她想起那日苏道安走后自己问了?甘维为何故意不见苏道安,当时他是如何回答自己的?
“我不走,我要见皇上的。”
见到皇上之后呢?
献上那封遗诏以谋求生存之机?
所以他不愿意见苏道安,所以他希望苏道安“永远别来”。
这?确实说的通,却多少还是有些牵强。
那名背弃盟约的内侍是老皇帝身边的人,本质上与江清流关?系并不大,而这?位不起眼的同僚,若真的被托以如此?重任,那必然是江清流发自内心所信任之人。
一位宁死不屈的忠臣精挑细选出的盟友,真的会仅仅在黑狱遭受了?两次责打就与那内侍一样,背信弃义只为苟且偷生?
以及,甘维在那之后反问的那句“外?头难道比里头舒坦么?”,其语气中的嘲讽与颓废又是从何而来?
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越冒越多,似乎越接近真相,便越看不清前路。
耳边传来“嘎机嘎机”地声响,在这?安静地房间里格外?明显,也令唐拂衣本就凌乱地心情越发烦躁。
她转头,狠狠瞪了?冷嘉良一眼,试图通过眼神警告他动静小些,却不想这?人只是闷头吃喝,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作。
唐拂衣蹙眉盯着冷嘉良的动作看了?一会儿?,又觉得有些奇怪。
“冷嘉良。”她开口叫了?一声。
“怎么了??”冷嘉良叼着鸡腿看了?她一眼,“还有什?么问题你就问呗,我听着呢。”
“你们冷家已经穷到连一顿饱饭都吃不起了??”
“嗯?”冷嘉良的吃东西?的动作顿了?顿,很快又恢复了?常态,笑着答道,“那自然是不会,只是这?醉花阴一般我也消费不起,好不容易今儿?唐大人请客,我得多吃些啊。”
唐拂衣挑了?挑眉,对方的这?个回答令她有些意外?。
冷嘉良此?人的身世倒是并不难打听,他是冷应乾的庶子,冷嘉明同父异母的弟弟,看他如今这?当了?五年之久九品小官,想来在冷家应当是不怎么受重视,成年后随便找了?个位置就给他打发了?了?事?。
然而不论如何冷家都是高门?大族,冷嘉良就算再落魄,应

